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啃老的年轻人父母每月发5千留孩子在家结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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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上学,不工作,整天独自呆在家里看书,上网,睡觉。苏文已经过去六年了。

啃老是他唯一的经济来源。

每个人都认为苏文是个怪人,包括他自己,我担心父母老了,但如果我出去工作,我不担心被裁掉吗?

近年来,这类年轻人的数量飙升。他们被称为尼特族(Not in Education, Employment or Training, NEET),在一定程度上,也指连续一段时间不上学、不工作、没有收入来源的人。

根据国际劳工组织发布的《2020年世界青年就业趋势:科技与未来工作》报告,全球13亿青年中约有2人.67亿属于尼特族。

最近#工作四年收入被父母养老金倒挂#在各大社交平台刷屏。啃老蹲在家里的话题再次被提及,引起热议。

事实上,早在2006年,豆瓣小组就有了“家里蹲自救同盟”,目前已有5万多人在组内抱团取暖。据腾讯新闻-谷雨数据,“家里蹲自救同盟”小组建立的16年来,这三年的讨论热度超过总帖数的七成。

毕业后在家啃老是什么感觉?为什么他们被困在家里,自满?你对未来有什么计划?时代财经采访了几位95后,他们正在啃老或啃老。

苏文认为自己找不到真正有意义的工作。与其浪费时间,不如在家学习,充实心灵;放弃深漂回家啃老的陈冉,觉得家里的生活重复无聊,打算再出去努力;曾经因为研究生入学考试而啃老一年的高瑞认为,啃老备考让她喘不过气来。即使她现在想继续考研,她也不敢再失业了。

以下是他们的经历。

大一退学后,蹲在家里六年,他想走第四条路

25岁的苏文在去年年底短暂工作后回家了。

这是苏文的第二份工作——电话销售。一天下来,他要打200或300个电话,重复你家有孩子吗?你想知道儿童编程吗?其他同事可以打600或700个这样的电话。苏文说,他不擅长社交,情商也不高。他在电话里接近陌生人,做不到。

一周后,公司以不进步为由解雇了苏文,这正好符合他的意愿。他们想要的是‘人肉电池’,我没有‘电’,也不能给他们发电。

苏文暂时不打算再找工作了,整天呆在家里看书、上网、睡觉。他已经过去了将近七年了。

他说自己是典型的尼特族,读书是最大的爱好。在他的豆瓣主页上,有105本书在读,5470本书想读。

每个人都认为苏文是一个奇怪的人,包括他自己。苏文说,他是一块顽固的石头,不想随波逐流,所以他选择在大一辍学。在别人看来,他是孤独和幼稚的,苏文只认为他们都是平庸的人。

父母对苏文的现状不满意,不知所措,但苏文不这么认为。他们对自己的生活不满意,所以他们把这个希望强加给了我。苏文的母亲原本在一家公立医院工作,几年前退休后去找工作。

当被问及她是否认为她的母亲必须在退休后工作来承担他时,苏文说:她不是为了承担我,我不能花很多钱,她也是为了她自己。当谈到收入可以减轻母亲的压力时,苏文感到无助,我知道,但我不赚钱,没有人想要我。

找不到工作成了问题的起点。在苏文看来,这个社会的原罪是没有真正有意义的工作。

苏文家中经常发生日本电影《不求进步的玉子》中的对话

2020年10月,苏文在豆瓣家蹲自救联盟小组发表了一篇14000字的长篇自述,讲述了他多年来家蹲的心路历程。

在文章中,他提到,在别人眼里,世界上有三条路:高考、留学、直接进入社会工作赚钱。但我渴望第四条路。

简而言之,他希望通过自学找到生命的意义和真理,最终取得一些不朽的成就。他喜欢尼采和叔本华,认为他们不同于平庸的老师,可以给他更高的指导。

苏文曾在日记中提到,陈志是一名自学海德格尔哲学的农民工。在他看来,陈志的理想是通过海德格尔哲学的自学研究获得公众的认可,这是他所说的第四条路。

苏文认为,很多人没有上大学,但他们在某些方面很有天赋,可以通过自学取得一些成就。我不是第一个,也不是最后一个。

自学的结果是什么?苏文说,目前最有价值的产出是他自己的万字自述。你不觉得很特别吗?苏文认为,他能如此清楚地分析自己的问题,不同于只知道看电视和玩游戏的蹲在家里。

的确,很多网友称赞苏文流畅的写作风格,鼓励他继续写作。然而,苏文说他不喜欢迎合观众,他的城市也没有合适的写作工作。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是写一些机械宣传。

很多人可能想明白,父母总是老了,不能一辈子生活在父母的阴影下。很难说苏文对未来没有这样的担忧,但他有一套逻辑来扭转自己。

我担心我的父母会变老,但如果我出去工作,我不担心被解雇吗?在苏文看来,社会上有一个时钟,规定了人们应该做什么,我已经脱轨了,不看这个时钟。

苏文还是想继续走第四条路,也许还会出去工作,我可能缺少机会。

苏文对自己的第四条路说:我不推荐普通人来走,而且我也没走好。

放弃深漂,回家吃一年后,她渴望挣脱安逸

与苏文不同,24岁的陈冉在汕头家啃老一年后,还是打算再去广州闯闯。

回家前,陈冉是个深漂,在深圳尝试了两份工作。

第一次,在广告公司做视频剪辑,她常常加班到十一二点,第二天一早却还要准时上班,“迟到会扣钱,为了那点钱我每天顶着大太阳拼命地跑,满身是汗。”

陈法承受如此高强度的工作节奏,陈冉换了一份相对休闲的工作。留学教育机构的新媒体运营有周末,不加班,可以实现钓鱼自由。

去年年底,三个月的试用期即将通过,陈冉的妹妹即将分娩,所以她请了一周假回家陪她。当我回到公司时,我被鸽子了。这个职位被取消了。你为什么不转到市场推广?陈冉非常震惊,不愿意转行做销售。

她决定,那就先回家吧。这就是近一年。

陈冉的父母在汕头镇开了一家小纺织厂。虽然他们近年来没有赶上电子商务快,也没有赚多少钱,但他们足以养家糊口。当陈冉在外面努力工作时,他们总是担心她吃不健康的外卖,熬夜伤害身体,谈论不确定的爱情。他们非常支持她回家的决定。

陈冉说,在她周围的人看来,女孩们没有工作,可以在家帮忙。她的父母也认为她已经老了,可以开始相亲结婚,然后换个地方啃老。他们希望陈冉留在家里,开一家小店,尽快结婚,过简单的生活。

陈冉非常抗拒相亲,一次又一次地推着相亲。我们的地方很小。我们周围的人都知道,如果我们不谈判,那将是非常尴尬的。至于开店,她想了想,放弃了。她担心自己无法恢复资本,无法承受经营店铺的压力。

没有商店,也没有经济来源,陈冉的父母每月定期给她5000元。对于这5000元,陈冉似乎很放心,我可能有点坏,认为他们只是想留住我,让我觉得家很好,外面很差。与此同时,陈冉认为这是她父母给她的补偿。当我上大学的时候,我的家人对我很吝啬。我在广州上学,但我每个月只支付1000多笔生活费,只能经常出去做兼职工作。

每天换个平台刷手机,晚上熬夜,第二天中午甚至下午醒来。陈冉觉得时间好像被吞噬了,太无聊了,我觉得很虚无。陈冉觉得有点讽刺。我以前工作的时候觉得生活很不规律,所以我坚定了回家的想法。没想到回家后会更不规律。
在平淡日常里,陈冉试着接纳自己的平庸,“当我把重心放在生活,好像注定只能平庸”。但看着同龄朋友里有人创业年入百万,有人读了名校研究生,而她却偏安一隅,觉得自己像“困在笼子里的鸟”。陈冉能感觉到到,很多朋友和她的交流变少了,“可能有点看不起我吧”,她说。

陈冉开始讨厌虚度光阴的自己,想寻找一些“价值感”。

她尝试在互联网上做自由职业,接单做ppt,但常常收不回款,让人十分糟心;做自己的抖音账号,但数据毫无起色;最后,她试着在小红书更新穿搭图文,日渐积累,在运营两三个月时终于有了3万粉丝,好的时候收入能赶上当地的工资,“能有这样的效果我还挺嘚瑟的,我以为我能吃上这口饭。”
但好景不长,因为乳腺结节,陈冉做了手术,休养了一个月。停更一个月后,帖子的数据就再也回不去了,“再也没有商家来找我合作”,陈冉的劲头散掉了。

今年7月开始,陈冉又尝试在小红书上更新Vlog,希望可以这样倒逼自己的生活丰富起来。但在最新一条视频里,她还是对自己坦诚了,“在小地方呆久了好无聊,我又想去广州了。”

陈冉说,自己“家里蹲”时常常在网上看到各种职业的人,有律师、医生、护士……觉得他们好酷,可以为别人提供价值,而她却躺在安逸的“笼子”里,每天无所事事。

现在,她想飞出去,但能不能飞出去,她自己也不知道。

曾经“啃老”备考,她再也不愿和父母同一个屋檐下生活

高芮则因备考而“啃老”。

2019年大学毕业后,高芮考研、考公屡战屡败,过了一年的“啃老”生活。现在,她已经工作两年了,回想起那段日子,还是会觉得喘不过气。

高芮的考研之路始于2018年大三时,第一次考研失败后,她毅然决定“二战”。这一次,她显得更有经验和计划,但压力却更大了。她隐隐觉得,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,“父母可能只能容忍我再考这一次了”。

虽已毕业,高芮还是在学校附近租了房。为了不向家里伸手要钱,她找了一份考研机构的学管兼职,在自己考研的同时,还要对其他考研的同学进行规划和督导。2019年9月,进入备考冲刺期,她辞掉了这份让自己分心的兼职,全心投入考研,经济来源成了“啃老”。

2022年,有457万人涌向考研这座独木桥,而录取人数不到110万。不少大学毕业生,掉入反复考研、屡试屡败的漩涡。有人说,用考试来逃避现实的他们是“新型啃老族”。

即使高芮已经拼尽全力,第二次考研还是失败了。2020年,因疫情锁在家中的日子里,她开始着手准备当年5月份的公务员省考,但这一次更多地是身处体制内的父母希望她能试试。

现在回忆,在家考公的日子里,和父母的摩擦总是不断。她如今总结,和父母最理想的生活状态,就是不要在一个屋檐下。

那时,和父母关系僵硬带来的冷空气始终笼罩在家中。

虽然为了考公“家里蹲”是多数人的常态,但高芮的父亲始终觉得她的学生时代结束了,就应该去工作,“我爸觉得为了考试不工作是本末倒置,至少应该边工作边考。”但在高芮看来,在如此内卷的考公竞争里,不全心备考是无法脱颖而出的。

在高芮眼里,父亲一生都在奋力向上,她这样“甘于现状”的状态,是父亲无法理解的。“在他们看来,我一直在失败”,记忆中,有时吵着吵着,父母会开始“翻旧账”,“你从高考就开始失败,本来是个一本的苗子,却只考了个二本,考研两次也都没有考上。”

有时,争执的内容也可以是一些小事。高芮的父母十分自律,几乎每天都会去健身房跑步或练瑜伽。和他们比起来,在家一动不动的高芮就是“当代颓废女青年”,从八点起床太晚、到每天不运动,高芮说,“我被他们从早说到晚”。

高芮盼着考试期限早日降临,早日“解脱”。但到了5月,原定的考试截止日期却迟迟未至,高芮说,自己实在是受不了了,决定先出去工作,提前结束了这段“家里蹲”时光。

考试延期到了7月,那时高芮已经工作两个月了,最后依旧失败了。

考公失败后,高芮先后在教培机构和科技公司短暂地尝试了半年,但父母认为在私企工作十分不稳定。和父母商量后,高芮选择进入银行,先成为了一名热线客服,希望以此为跳板,再尝试考内部的编制。但两年来,银行招考的政策变了又变,高芮始终慢了一步。

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”,高芮想,自己还是需要回学校镀一层金。“我还是想考研,即使已经放弃多年了。”最近,高芮开始着手准备管理类联考。

当被问到是否准备脱产备考,高芮叹气说,“现在已经不可能了,我没有这样的勇气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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