职业打假该不该存在 职业打假到底该不该支持

网红 “铁头” 被警方采取刑事强制措施。杭州警方于 8 月 27 日晚通报，董某某（网名铁头）因涉嫌敲诈勒索罪而被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。

作为打假领域的红人，“铁头” 曾凭借正面 “硬刚” 三亚海鲜市场乱象、金镶玉抽奖骗局、老年保健品骗局等打假视频迅速走红。

然而，事实反复证明，并非所有打着惩恶扬善旗号之人都是正义的化身，“维权斗士” 有时不过是戴着假面。

劣迹斑斑的 “铁头”，从以预告爆料的方式碰瓷东方甄选，到被曝出曾开设赌场和非法拘禁他人，再到直播时自曝涉黄经历，这些行为与他在打假时所呈现出的正义形象相去甚远。此次，他因以曝光黑料为威胁向带货主播索要数百克黄金而被抓，实属意料之中。

在 “铁头” 之前，另一位凭借高调维权声名鹊起的打假博主 “狂飙兄弟” 也刚刚 “翻车”：无论是打假二手车商却被迅速打脸，还是被多位身边人曝出与金钱和情感相关的黑料，都使得其刻意经营的人设迅速崩塌。

这些网红打假博主的接连 “翻车” 表明了一个事实：打假并非一门好生意。

近年来，打假维权已然成为短视频直播领域的热门赛道，打假题材几乎成为新的流量密码，众多博主凭借快意恩仇的打假视频在网络上走红。

据第三方机构统计，仅在 2023 年上半年，就有近十位打假博主的粉丝量超过 200 万，其中便包括 “铁头”。他在曝光三亚海鲜市场缺斤少两乱象后，仅五天时间便涨粉 200 多万。

不可否认，这些打假博主的打假行为并非毫无社会价值。部分打假博主曝光 “鬼秤” 问题和各种骗局，之所以能够赢得网友好评，是因为 “消费者苦套路久矣”，他们与不良商家的叫板似乎站在了消费者权益这一边。

但只要打假行为是受利益驱动，以打假作为圈粉手段，通过咆哮式维权来制造眼球效应，这样的商业模式本身就具有内在矛盾性。

需要看到，当下活跃在网络上的打假博主与被称为 “打假第一人” 的王海在行为模式上有着巨大差异。身为职业打假人的王海进行维权时，经常是为了获得 “假一赔十” 的可观赔偿，诉诸法律是他的常用手段，出名只是打假的附带结果；而那些打假博主进行维权，则通常是为了获取流量。

平心而论，期望打假者都出于利他的公心并不现实，但要求他们依法维权并不过分。即便有利益诉求，也应该在合法框架内利用规则来实现，而不是以违法制违法。

然而，目前来看，博眼球的目的必然会使许多打假博主存在 “有侵权要激进维权，没有侵权制造侵权也要高调维权” 的冲动。

可以看到，很多打假博主在所谓的维权过程中都有意出言挑衅刺激，用叫嚣的语气激化冲突，战斗色彩浓厚，情绪浓度极高，维权往往被他们变成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夸张表演。这类维权方式，常常是以情绪挑逗情绪，而不是将消费冲突或侵权纠纷纳入法治轨道和理性路径下解决。

与其说他们是 “屠龙者反成恶龙”，不如说他们是用表演性的屠龙举动掩盖了自己的恶龙面目。

在 “流量的尽头是变现” 被视为网红经济准则的情况下，这些打假博主的流量变现途径与他们获取流量的打假方式之间，很容易形成内在冲突。

对他们而言，常见的变现路径无非两条：接广告或收封口费。

前者容易引起 “裁判做起了运动员的生意” 的质疑，带竞品的货，会被认为是收钱抹黑另一方；带被打假的商品，又会被认为是自己打自己脸。曾凭借揭穿 “科技与狠活” 走红的打假博主辛吉飞在打假骆驼奶粉时称其是 “智商税”，后来却摇身一变成为了 “问题驼奶粉” 的代言人。这就是一个例子。无论是哪种情况，都会损害打假博主的信誉，让他们承受 “动机不纯”“收一方的钱黑另一方” 的质疑。“铁头” 涉嫌敲诈勒索被抓就说明了很多问题。

这就决定了，靠打假吸引来的流量，很难在合情合理合法的商业链路中实现变现。而变现又往往是大多数打假博主的初衷 —— 他们冒着风险打假，本就不是 “为爱发电”，而是带有利益诉求的。

既然摆出当裁判的姿态，就不能想着挣选手的钱，否则行为跑偏只是必然。这就是打假博主的 “商业模式” 无法跑通的根本原因。而其根本原因则可归结为一点：在丰厚利益面前，人性未必经得起考验。